“不会有如果。”他很果断，很坚决。
  他的目光很坚定，很坦然，这是他笃定的话语中很让人欣慰或是暖心的话，“凡事没绝对。你在万邦便与我对立。”
  沈湛扯了下嘴角：“既然你非要个答案，那我回答你的话，如果真的会站在对立，那么我不会手下留情，因为我会尊重我的对手，也是，尊重你。”
  他的话没有一丝虚假的成份，很认真严肃的答案，虽然听起来不会那么顺心顺意，但实则却是在理的。
  单薇薇是个聪明的人，特别她还是个掌握一个大公司百分之三十股份的股东，自然明白在公事上人们的立场，而且这个尊重，是她想要的。
  “那么，可以回答我之前的那个话题了吗？”
  “念念？”他也没有避讳。
  单薇薇点头，眸子里很认真。
  沈湛咂了下嘴角，若有所思。
  “涉及你的*？”
  沈湛嗤笑了出来，末了摇了摇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谁所托？”
  “为什么所托与你？”
  单薇薇直视着他，目光不解和疑惑。
  沈湛见她这副模样，很生动，而且又恢复了她原来的本质，不再颓废，不再沮丧。
  他没有说话，而是回视着她。
  单薇薇从他眸子里看到一丝东西，叹息一声。
  “如果没猜错，这人应该是蓝馨旧友。”单薇薇原本坐直的身板有些无奈的靠在沙发上，“你说，我是不是对我自己的妈太不了解了。”
  沈湛没开口，而是任单薇薇自行想像，因为以她的智商，不难想像出过去n年那些尘年旧事。
  而且，他也不知道，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之巧合的事。
  也许是缘份吧，他原本不信这东西，但现在信了。
  “我的印象里，母亲一直很安静，她不像一般有钱人家的太太逛街，打牌之类的，她几乎天天在家，养养花，逗逗狗，偶尔才出去一次。”单薇薇真不知道，原本她的母亲，人不在江湖但那时的江湖却处处都有她的痕迹。
  “她应该是个聪明静雅的女子。”沈湛虽说没见过蓝馨，但听单薇薇几次描述和他的判断的感知，这个人，应该是那种蕙质兰心的女子。
  单薇薇看着他，轻笑了下，然后从包里翻出手机，打开了相片递到他面前。
  “这个是十几年前的相片，那时我还小，在我印象里，母亲一直这样，即使后来她去世前，也没有太大变化。”
  相片上的女人正如他所想的那种，温婉的气质，淡然的微笑，有一双看穿人心的眸子……
  “很漂亮。”沈湛把手机递到单薇薇手中，目光看着她的眸子，开口说了这三个字。
  “你看着我说很漂亮，是说我漂亮还是我妈妈漂亮。”
  单薇薇眉峰轻挑，唇角上扬，有点鬼马又很妩媚。
  沈湛挑了挑眉，伸出的手没有收回而是直接穿过她的腋下扣住她的背，直接把人提了起来拉近自己。
  “你想我说的是谁。”他反问她，呵着暧昧的气息，在她鼻息间。
  单薇薇圆眸直视着他的眸子，那里有情有欲也有她。
  她抬手，戳着他的胸口：“保持点距离，我们没这么熟。”
  “吃了我做煮的面，睡了我的床，你还要怎么熟，单薇薇，我告诉你可是我底线。”
  “哟，你喝了我煲的汤，睡了我的人，我没底线么？沈湛我告诉你，别得便宜还卖乖。”
  “以后凡事别冷着性子闹，伤了我没什么，主要是别伤了自己。”沈湛又恢复了油嘴滑舌的本性，因为她会从他的眸子里判断出，他话中的诚恳度与真假。
  虽然是玩笑，但也是事实。
  单薇薇耸了耸肩，末了，点了下头。
  她坐了下来，与他面对面。
  “念念都跟你提过什么，可以跟我说说吗？”一切平静之后，她对空上突然而至的姐姐，多少还有些好奇。
  “其实说的不多，她只说她叫蓝念念，还有个妹妹叫薇薇，但并没说过她的妹妹是单薇薇，可能她自己也不清楚吧。”
  “她很懂事，很少提及家里的事，后来一次无意间提起我才知道，她说她单亲，不知道亲生父亲，母亲也鲜少能见到。”
  “蓝馨应该只提供了她经济上的补助，感情却一直是空缺的。”单薇薇说不出什么滋味，想比较起来，她还算好的吧。
  “你们的性子里有很多相似点，特别是坚毅的性子。”沈湛起身，倒了一点酒，递给她一杯。
  “我从她的脸上从未看到生活的不幸和遭遇，她很阳光，这一点，可能是打小生活的环境导致的。”他抿了一小口酒，接着道，“你们这个地方很相似，她看起来很阳光，但内心和你一样，很孤独。”
  “没想到，你这么了解她。”单薇薇虽然有一点低沉，但说这句话时，还是半开玩笑的挑了挑眉。
  “你想说什么。”他也挑眉回她。
  单薇薇了解沈湛，因为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眸子，连她都无处遁形，何况是几年前的蓝念念。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单薇薇轻勾嘴角，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单薇薇，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沈湛把杯子放下，长臂直接压在她旁边的沙发上，这种沙发咚，也很带感。
  “你这是顾左右而言他，怎么着，不方便回答，还是戳你心里了。”她说着，指尖戳着他的心脏位置。
  沈湛另一只手直接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他的掌心温度很烫，在这样的正冬时节，很暖……
  *****
  次日一早，单薇薇坐了沈湛的车直接去了公司。
  沈湛到了公司直接跟策划部的人去见客户，单薇薇倒是闲了下来。
  她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高楼耸立的城市，毫无感情的钢筋水混，人都变得麻木，好像很多不可能的事变成了可能，很多匪夷所思的笑话也变成了现实。
  她回身，从抽屉里拿出相框，那是她和蓝馨的合照，十年前，十年前蓝馨四十几岁了依然很美，成熟的味道，女人的味道。
  当时拍这张相片的时候，蓝馨的衣服很漂亮，单薇薇说她们像姐妹，连摄影师也说蓝馨太年轻太美。
  她还沉浸在相片中的回忆里，敲门声响起。
  齐洁推开门：“总监，单总叫你过去。”
  单薇薇身形微顿，末了点点头。
  来到单明江办公室门口，单薇薇敲了下门，她很少会敲门，推开门单明江抬眼，看到是她，轻笑了出来。
  “最近怎么了，单总监也转性了，进来知道敲门了。”
  单薇薇有些尴尬单明江的揶揄，但还是关上门走到他面前坐下。
  “找我？”
  “沈湛说你最近情绪不好，怎么了，马上过年了，你把事情处理好，想放个假或是出国去玩玩都成，别把自己闷坏了。”
  单薇薇轻抿了下唇，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她原本想说谢谢，可是这句谢，直接拉远了距离，她虽然曾经那么不待见单明江，甚至有恨，但现在，却找不出一丝责怪。
  “单总，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她强迫自己恢复如初，单明江这么多年都没有提过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且，单明江和她单薇薇一样，都没有亲人。
  他也不想失去吧，即使，不是血亲。
  “看看你，说说又跟我抬杠。”
  “这不是习惯了吗，改不了。”
  单明江手里夹着烟，但却没抽一口，烟已经燃了大半，烟灰却没掉下来。
  单薇薇把烟灰缸推了过去：“掐了。”
  单明江一看，才发现烟灰快要掉了。他弹掉了大半截灰刚要抬手，却被单薇薇制止：“身体不好，少抽点。”
  单明江没听她的，还是狠吸了一口。
  单薇薇无奈，这烟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抽的，就这么上瘾。
  单明江掐了烟：“你和沈湛怎么样？”
  “就那么回事，能怎么样。”
  “沈湛对你挺上心，最近你的工作都压他身上，而且主动替你扛下。”
  “单总，您也看出他好啊，那赶快把肖然给我清走，我不待见他您也不是不清楚。再者，沈湛和肖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们不尴尬，我都替他们俩别扭。”
  “你说你一个女人，怎么说话就不能稳妥点。”
  “您就说我说话太直白，其实我这还是矜持的呢，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咱公司上下多少个背地里说沈湛是三儿呢。”
  “这话吧，倒也没什么歧意。”单明江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单薇薇嘴角抽搐了下：“您别操心我的事儿，不过我可话说前面，肖然和我除了公事上，其它肯定是势不两立，别指望我跟他合作愉快，只不过我不会给公司拖后腿就是了。”
  单明江点点头，突然说道：“晚上叫上沈湛，一起来家吃饭。”
  单薇薇一怔，家？姚芸在那，肖然还时不时过去，单老头倒好，还让沈湛过去，还真是一出好戏，他倒不嫌事大……
  ☆、第98章 九十八
  下午，沈湛回了办公室。
  单薇薇也刚从外面回来，俩人正巧在相邻的电梯下来，当中还有许多同事一起，两人只是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沈湛直接回了办公室，单薇薇走了几步，末了又转向另一边。
  过了会儿，手里端了杯咖啡，直接推开了沈湛的办公室。
  能进他办公室不敲门的，除了她单薇薇，应该没别人了。
  单明江不会进他办公室，有事直接内部电话，所以门推开，他便知道是谁。
  见她手里端着的咖啡，沈湛把脱下的外套挂到衣架上，转回身直接靠在办公桌旁边，抱怀看着她。
  单薇薇上前两步，敏感的鼻子在他周边嗅了嗅，末了，皱了下眉头：“怎么喝酒了？”
  “请客户吃饭，哪有没酒的道理。”沈湛接过她递过的咖啡，放到唇边轻抿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