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一世宠_分卷阅读_83
作者:
题安瓶 更新:2020-07-27 19:14 字数:4153
我的疲态让他笑了出来,他站在床边一把捞起我让我站直,仰视着我道:“阿娆,我很欢喜。”
恐怕只有天知道此时我此时未着寸缕,身上还有他留下的痕迹,这样的姿势让我如何说话?但他的眼神再正经不过了。
我应了一声,挣扎着想躲回被子里,却听见他问:“今晚受得住吗?”
“……不行。”我大着胆子拒绝。
他微挑了眉,英气的面容让我咽了口口水,他说:“那就明晚。”
拜见定国公时我差点出了丑,跪下敬茶后,险些没起来。
之后的日子我算是深刻理解了那女子说的话,楚炼是个武将,年轻气盛,血气方刚。
同时也觉得我的身体太好了,任楚炼怎么索要折腾,居然都承受住了,当然我也很喜欢。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很多,新旧交替,触目惊心,每每看着我都心疼不已,他从战场回来,我一定要查看他的身体,看看有没有新添的伤,总幻想着我抚摸过去,就能抚去他的伤痕。
而他总是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婚后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楚炼真的没有乱七八糟的女子,而丧妻多年未再娶的定国公也没有妾室通房,这样的身份在东都中少有。
唯一不开心的就是阿姊进了宫,虽然一下子就被封为了昭仪,但我去看她时发现她并不开心,眉间似有哀愁,笑容也偶有勉强之意。
也是,虽然圣上英伟,但也过了不惑之年,比阿姊大好多岁。
楚炼是将军,每次去打仗,我都异常难过,活在相思之中,为了不让自己这样,我进宫陪阿姊说话解闷,偶尔也会小住。
令我不适的是,每次圣上都会过来,一开始我还没注意,但逐渐我就发现圣上看我的眼神不对,那不是对朝臣妻子的眼神,也不是对妃嫔妹妹的眼神,我惶恐的不敢再进宫。
与楚炼成亲两年,我一直未有孕,对此着急不已,楚炼倒是不急,还开玩笑说:“孩子约莫是在等我平定边疆。”
“……”我无话可说。
每次他从边疆回来,头一晚一定要折腾到天亮,第二天也不去向阿耶请安。
对此我觉得很尴尬,总是要推醒他,让他起来,直到有一次他说:“阿耶是过来人,明白我想什么,让我、”他压低了声音,“自行安排。”
我愣愣的看着他,他凑近我道:“不知阿娆愿不愿意让我为所欲为?”
他并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只是在告诉我他想怎么做,这样习惯指挥、下命令的人,在这种事上天生的强势,虽然他有顾及我,但一去边疆数月,他又是个自律的人,回来之后哪控制的住?
他将我翻了个身,在我耳根处吻了吻,道:“每次我从边疆回来,你都很主动也很热情,为夫实在难以自持,只能请阿娆多担待些了。”
这浑话!他就是仗着这种姿势我打不了他!
入夏没多久,我终于怀孕了,头先孕吐不止,后来没甚食欲,但为了孩子我还是努力的多吃。
怀孕五个月时,楚炼再次出征。
时值冬日,塞外的日子难过,突厥各部落集结了全部的兵力意欲来袭,原本他不太想去,但突厥最怕的人只有定国公父子,楚炼总不能让父亲去。
我万分不舍,虽然这样的离别不是第一次,但可能因为有孕,我太敏感,异常不安。
看我悬泪欲滴的样子,他笑了一下:“我会赶在孩子出世前回来,陪着你一起看他出世。”
我强忍着泪意,道:“哪有这么快?”就还有五个月了。
“为了你和威威茜茜,我会很快解决突厥,也当是送给孩子的礼物。”他看着我的肚子,眼眸温柔。
这是我和他说起孩子小名时取了两个,因为不知道男女,男孩就叫威威,女孩就叫茜茜。
虽然不大相信,但我还是点点头。
“来看看我是否妥当。”他展开双臂,让我检查。
他身披铠甲,腰配长剑,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很妥当,简直从未有过的英姿飒爽。”我说。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轻声道:“我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知怎么了,心里很慌,脱口问道:“阿炼,当年你为什么要娶我?”
他停下来,回身看我:“终于忍不住了?”
他居然知道我一直为此疑惑。
他已经走到了门口,盔甲在逆光下格外耀眼,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说:“我也不知为何,那天那么多人,我却只看见了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决定,我一定要娶你。”
我怔住,他已经走回来了,轻轻抱住我说:“等我回来。”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觉得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种想法不好,我摇摇头甩去这种念头,让自己多想想孩子。
也许楚炼真的很想快些回来,与突厥的这一仗他打的出乎意料的很顺利,加上行军的路程只用了四个月,且直接让突厥内部各部落分裂,纷纷投降,至少二十年内再无力侵犯。
我想他真的很生气吧!原本能在家里陪着我,安安心心的一起等孩子出世。不过现在也能一起看着孩子出生,一个月的时间,肯定能回来。
我摸摸大的不能再大的肚子,这么安静,应该是个女儿吧!女儿好啊,女儿贴心,省的楚炼去打仗,没人心疼我。
生孩子的头天晚上,我做了个梦,不记得梦的内容,只知道是个很不好的梦,醒来时肚子发作,一天一夜的疼痛,女儿平安出生,她叫茜茜。
可惜阿炼不在身边,不能马上看到女儿,真是的,还是食言了,等他回来我一定要骂他!
谁知这一等,等来了阿炼病逝的消息,我几乎昏倒,怎么可能?一定是假的,是我听错了。
明明出征时好好的,明明打了胜仗,他怎么可能死掉呢?
走前健健康康的人,回来却是一坛骨灰,我连面都没见上,要我如何相信?
他才二十三岁。
那些日子里我浑浑噩噩,月子里伤思过重,以至于病弱不已,连茜茜都不能亲自喂养。
定国公过来跟我说,让我振作起来,为了茜茜,为了阿炼唯一的血脉。
我看着茜茜时常想,若不是有她,我也跟着去了,黄泉地下与他重会。
但有人不想让我好过,我怎么也想不到,阿姊约我进宫后,圣上居然会给我下药!若不是张皇后及时赶到,我怕是清白难保,就是死了也无颜去见阿炼。
他们以为我还在昏迷,争吵间我才知道,阿炼原本伤不致死,这个皇帝忌惮楚家又因我而恨阿炼,这才将阿炼的伤情生生耽误。
我恨他,这个皇帝杀了我丈夫,还想凌.辱我,这样的人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我想了许多,甚至想委身于圣上,伺机杀他,但我若杀了他,楚家就从功臣成为罪臣,背上弑君的重罪,我的女儿也会成为罪人,我不能这么做。
但不知道圣上会不会就此罢休,会不会再用什么手段逼迫于我,我想大概只有死才能解脱吧!
只是对不起我的女儿,对不起定国公,要他老人家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我只能如此。
喝下毒.药的那一瞬,我觉得无比释然,阿炼,希望下辈子我们还能遇见。
明明我已经死了,奇怪的还能看到我死以后的事情,我看到女儿长大,看到太子的儿子对她很好,看到太子被皇帝诬陷上吊自杀,然后女儿说要嫁给一个叫赵怀瑾的少年。
她是在校场上说的这话,于是立马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料。
我知道,这不过是阿耶用茜茜的话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从此再没有人提楚家的赫赫功绩,而是笑谈茜茜的事情。
茜茜在长大,出落的亭亭玉立,美貌惊动京城,我万万没想到,那个畜生皇帝居然对茜茜动了歪心思,好在他顾忌着身份,没敢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茜茜嫁给了赵怀瑾,但在大婚的当天晚上,阿耶暴毙,整个京城为之轰动,我看到茜茜跑回定国公府大哭,但无论她怎么哭,阿耶都没有醒来。
这是皇帝做的,他不希望楚家与宰相联姻。我想他还有恨,他恨阿耶把茜茜嫁给了宰相之子,让赵九翎来庇护茜茜,这样一来,为了权力制衡,他不敢因觊觎茜茜而对赵家使什么手段。
但茜茜并没有像阿耶安排的那样生活幸福。
太后因为赵怀瑾没有娶她的曾外孙女而气恼,叫赵怀瑾到佛堂里看了一出“春色”,那个女子与茜茜长的很像,我才知道他们居然做出了如此卑鄙的事情,那个女子是我的外甥女,茜茜的表妹阿婉。
赵怀瑾因为那一幕的冲击,冷待茜茜,整整四年未曾碰过茜茜,他明知道茜茜最希望的是什么。
我看着原本活泼开朗的女儿变得沉默寡言,最后与赵怀瑾提出了和离。
阿姊让她去宫中居住,幸好她拒绝了,暂居上清宫,圣上对茜茜定是图谋不轨,若是前去后果不堪设想。
可茜茜还是死了,被人一剑刺入心脏,那一剑仿佛是插在我心上,冰凉痛苦的让人窒息。
我难以接受这样的结局,我的女儿才十九岁,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华,她未享受过父母的疼爱,未受过夫君的呵护,却这样丧于非命。
杀了茜茜的人竟是阿姊,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活在我的阴影之下,后来又成了圣上见茜茜的借口,茜茜和离的事传出,圣上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肮脏欲.望,他命阿姊接茜茜进宫,阿姊派人杀了茜茜,之后她也自杀了。
窗外桃花绚烂,我被鸟啼声惊醒,原来短短的午休时间我做了一场梦,幸好是做梦,不然我这一生也过得太惨了。
因这梦太真实了,真实的令我害怕,我在屋里待不下去,打算出去走走,不知不觉走到了涧河,梦中楚炼向我求婚的地方。
我顿住,其实不过是昨日见到了楚将军的英姿,我就做了这样一场梦,真是痴心妄想。
我抬步欲走,想离这个地方远远的,但一转身却看到了楚炼,他穿着和梦中一样的衣裳向我走来。
我愣住,呆呆的看着他走来。
他面色平淡,声音清冽:“请问可是韩小娘子?”
我莫名的否认了:“不是。”
他微怔,随即淡笑:“我知道你是韩小娘子,你不必担心,我并非恶人。”
我说不出话,他已经接着说了。
“我是修文坊定国公之子楚炼,今次特来求娶韩小娘子为妻。”
说的话和梦里的一模一样,这让我欢喜又恐惧,我想说什么但又不知该怎么说。
他见我一直发愣,将一个物件递到我面前,我眼皮一跳,这东西呼之欲出,但被我生生憋住。
“我不能收,也不能嫁给你。”
他感到意外,显然没想到我会拒绝:“为何?”
“因为我有爱慕的人。”我说完就看到他眸子微冷,心里一咯噔,他该不会要用强的吧!他是个强势的人。
谁知他沉默许久,道:“我知道了。如果韩文史不同意你和所爱结为连理,我愿意帮你。”
他果然打听了我的事情,知道我父亲的做法。
我忽然想哭,但忍着酸涩道:“多谢。”
他把胭脂往我面前递了递,说:“送给你的,我不能收回。”
我看着躺在他手中的胭脂盒,上面绘的桃花如梦中的一样,想必颜色气味也如梦中的一样。
我还是收下了,即便那是做梦,我也想留下一些真实。
他看着我,冷冽的目中闪过一抹温情,又有些无奈,最后转身而走。
我心里难受,很想叫住他,但不可以,目前这一切都和梦中的一模一样,那是否是在告诉我以后也会一样?我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