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的身上,有着五六处伤疤,每一处都有它独特的故事,本以为这个故事会一直深埋下去,却在今日,在一群就该受受教训的人面前,全部展现。
  “这里每一处伤疤,都是为了保卫国家而留下,你说他们穿着打扮老土别扭,是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穿过时尚的衣服,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时尚。”
  “每个人都有追求美好的权力,他们不会说不懂说, 我想他们跟着你们,你们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人。别觉得他们丑,别觉得他们土,在这个国土上,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悱恻他们的存在、质疑他们的行径。”
  偶尔的让公众了解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世界,不求他们去甚解,只求他们能够怀揣着一份虔诚、谦卑和感恩,少一些不忿,少一些误解,少一些自以为是的心安理得。
  七八个人的衣衫离开了身体,露出了让整个派出所寂静的一幕,张世东看着所有人,指着老鬼等人的身躯:“我想问问,别说他们没有那些猥琐的心思,就算有,追求美好也是他们的权力。他想要抱抱你,你愿意吗?”
  老鬼长的很凶很可怖,是那种让女人远离十步都会觉得毛骨悚然的长相,此刻,张世东指着一个穿着打扮时尚的女孩,向她发问。
  是啊,这些英雄如果想要抱抱你,你愿意吗?
  女孩站起身,没有了都市浮华的烟熏。眼睛深处多了一抹真诚,走到老鬼的身边,先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张开怀抱,结结实实的给他来了一个拥抱,闻着老鬼身上那淡淡的酒味,女孩冲着他敬了一个并不标准的军礼,真诚的笑道:“无限向您提供怀抱服务,或许,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也会是最后一次。祝福你,每当我睁开眼睛发现世界这么美好时,我会想起你,会想起你们。会想起或许在祖国的边境线上。你们正潜伏在湿泞的泥土中。身上爬满了蚊虫。拱卫着我们的国家,保护着我们这些生活在幸福世界里的女孩。”
  女孩的话语行为赢得了现场一致的掌声,老鬼等人也倍受触动。他们第一次感受到除去部队外的温暖,那是属于他们守护人群给予他们的温暖,证明他们的努力他们的付出是有人看得到的。
  张世东在赌博,用点赌面,如果面前这些新时代的年轻人不能给予自己满意的答案,不能让老鬼等人感受到真正的关怀和理解,那么他不介意让九十九处逐渐成为纯粹的军事部队,毕竟那样的执行任务心里的苦会少一些,活的更为单纯一些。
  他赌成功了,这是一群值得让人称颂的新时代年轻人,她们对国对家对英雄的理解受到了影视剧小说的影响,这影响是深远的,正面的,致使他们更愿意相信这世界拥有她们所不能理解的事情。
  漂亮的女孩们集体站起身,用最女性化的温柔,帮助老鬼他们穿上衣服,并奉上一个真诚不参杂任何杂质的拥抱,单纯的拥抱,一个老百姓献给军人的拥抱。
  派出所内所有的民警在所长的带领下列队向老鬼等人敬礼,他们不想道歉,因为那太苍白,眼前这些人也不需要,他们需要的,这些电影学院的女孩们,已经给予了。
  外面跑进来的女孩看着张世东,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三姐,我们误会人家了。”
  “三姐,他们都是……”
  健康的小麦色肌肤,青春洋溢的面容,当初的小偷如今已经成为了电影学院内的学生,熊三望着张世东,并没有主动上前打招呼,而是用让眼睛月牙般的微笑,目送着他们离开,然后喊一嗓子:“我们会拍话剧,就拍你们,到时,你要来指导。”
  张世东抬了抬手,表示听到。
  “三姐,你认识那个人吗?”
  熊三点点头:“他是个能够带给人希望的人。”
  “我们,还能见到他们吗?”
  熊三:“会的,只要我们用心,一台轰动全国的话剧,一定会让他们亲自来现场指导的,四年时间,这将是我的毕业作品。”
  “三姐,算我一个。”
  “三姐,也算我一个。”
  记忆之留存在极少数几十人的心中,他们脑海中留下了一群男人身上的疤痕,知道了国家特殊部队内那些人的辛苦,原来他们连逛街都已经无法适应,连穿衣服都不懂得搭配,他们,知道什么是kfc吗?
  小小的影响,在几十人的范围内慢慢扩散,终究会有一日,会有更多的人知道,会有更多的人为那些无名英雄所感动。
  张世东,任重而道远,他要给自己的人生,设下一个慢慢超越的目标,因为这个国家的多数人,是可爱的,是值得你用生命去守候的,他们的精神世界,在你需要的时候,能够与你辉映,能够给予你们最渴求的支持,能够不让你失望。
  不失望,就已经足够了,九十九处那些已经没有太多奢求的人,能够不失望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逛街的兴趣是没有了,一个个称得上是原地满血复活,付出得到了回报,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们都已经当作了理想的稻草紧紧抓在怀中,给自己的未来一个希望。
  并没有人对张世东的‘泄密’进行惩罚;也没有人对他在派出所内的‘泄密’进行询问,九十九处的改革,得到了高层很大力度的支持,完全的放权到张世东的手中,任由他一个人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来改革九十九处。
  很多人质疑这份信任究竟是从何而来,高层为何会信任这样一个人,将诺大的一个九十九处,完全交给他?要知道九十九处的所有项目申请,在总参都是直接放到总参一号办公桌上的,多年来,还从未出现过驳回的申请。
  项目立项资金,项目运行资金……从资金到设备,只要九十九处提出来的,多年来上面都是优先满足,这样一个拥有着莫大权力的部门,怎么能够成为一言堂?
  质疑声越多,九十九处越没有回应,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有一项项目申请,也不进行公开选拔,仿似这个部门在改革中逐渐流于平庸,渐渐被总参其它部门吞并一样。
  流言止于智者,不解释或许就是最好的解释。
  张世东没有多高的政治智慧,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也就不解释了,任由其他人随便去想,反正改革是从人开始,上面同意与否的意义都不大,大不了我不改革了,可剩下的九十九处成员也会自主的要求改革,希望能够找到自我。
  王府井发生的事情过后,更坚定了大家对改革的期盼,对张世东的信任也与日俱增,我们还有享受生活的权力,只要我们找回自己,在战斗和正常中切换自己,都市的生活我们也可以重新去拥有。
  信心,只需要一点点点燃信心的希望火种,即可在他们的心中埋下滋生的希望,张世东作为一个赌徒,用了一场意外,将大部分的筹码压在了一张牌上。
  他赢了,一把赢了个大的,将最担心的东西一次性全部赢了回来,给整个九十九处,埋下了希望的火种。离开燕京的时候,张世东是乐的,带着耳机听着音乐,手舞足蹈的登上了飞机,在旁人异样的目光中,我行我素的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快乐。
  病毒三人暂时留在了燕京,好不容易大家聚在一起,不来几场昏天黑地的酒局,他们不甘心就此分别,有很多人已经认识了十几二十年,可真正坐下来喝酒的机会却寥寥无几。
  午夜到达临湖几场,张世东打了一辆出租车,心情不错的他也没在意被出租车黑了几百块钱,一路狂奔到平江,时间是五月一日的凌晨两点半,看着漆黑整栋公寓楼九成漆黑的窗户,张世东没有走正门去扰醒赵雅,却以钻进对方被窝不老实上下其手的方式让赵雅经历了瞬间情绪骤起骤落的转变,起床气无比强大的狠狠掐了张世东足有几分钟,最后被对方兴致勃勃的‘性趣’所牵引,凌晨时分沉浸迷失在爱欲之中。
  一大早,为了表达歉意,张世东主动呵护着赵雅,做了早餐,一口一口的喂她吃掉,然后两人打车到梦想之馆取走牧羊人,由张世东送赵雅到中心医院上班,一路送到科室,在旁人羡慕的目光中,来了一段很是缠绵的告别,引得同样刚来上班的孔梅揪着张世东的耳朵将他赶走。
  五一的医院,是少数不会因为假期而空闲的公共场所,一大清早,来排专家号的病人就拉起了长长的队伍,一个个翘首企盼,等待着前面队伍移动的速度能够快一些。
  人群中,有一个烫着微卷长发披肩的女子,吸引了附近很多的目光,一副本来很影响女性美的眼镜戴在她的脸上,平添几抹知性的柔美,从上到下,从气质到穿着打扮,那股子知性美女的气息让很多想要搭讪的男人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