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尸骨未寒,英雄的魂魄未归。
  在奇迹之城,张世东不能将他们的灵魂留下,回到祖国,一支烟一杯酒,给他们送行。
  一场角斗,扔掉了几十条生命,值得与不值得没得定论,谁也无法预料到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生命如果真的大过天也就不会有今日的葬礼。
  张世东无法判定对错,他所能做的只是默默为死去的亡魂祈祷,尽可能多的为活着的人谋取福利,在现场一句老兵走好,大家做的是送行,是跟这些人暂时的告别,而他,却从那里离开后,手里捧着一叠资料到各个部门去替烈士家属跑抚恤金,所在部队自然是不会亏欠这笔钱,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给一些保障。
  不是现金,那样他本人就可以做,手指缝流出一点点就可以足够他们小康吃饱,他给的是那些家庭一个特殊军烈属低保的身份,首先保证他们饿不死,并有上级部门责令家属所在地武装部必须给安排的一份有保障工作命令,在上面,张世东会留下一个电话,如果当地不给安排,这个电话一旦打出来,他对家属们承诺,一旦核实是因为当地武装部阳奉阴违的因素,必当给予他们严惩。给予他们老人每年足够份额的口粮,给予他们子女免费在高中大学受教育的资格,给予他们子孙优先征兵的权力。
  这些承诺,都与那个电话相关联,如果在未来这份承诺不能实现。各地的高中或是大学对命令不认可,依旧是这个电话,会有人帮着解决。
  张世东在各个部门是拍了桌子的,每家一份的文件不包括特权,仅仅是一份长久的承诺,不至于让孩子还没有上学的寡妇对未来没有希望。
  文件签署他要求必须有足够证明身份的钢印,并且与几个部门的首长联系好,别搞那什么国有企业变相资助那一套,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到时各个部门推诿。遇到一些漂亮的小女孩还有那些死一百次不足惜的无耻之徒。
  就要求明文规定。哪怕是限定一些大学也可以,必须无条件在未来接收这些孩子入学,除去吃饭之外所有费用都要免除,并要求提供一份勤工俭学的机会。
  除了犹豫。没有推诿也没有怪话。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去招惹张世东。拍桌子是轻的,他是带着那手炮到达的各个部门,但凡是有一个敢于犹犹豫豫不想答应的。枪往桌上一砸,那些随着资料拍摄下来的军功章照片扔到你面前。
  一句话:“你去跟他们说,他们是怎么死的,你能对得起他们就不签这份文件。”
  亲力亲为,每一个部门每一个环节张世东都亲自跑到,他怕别人级别不够在各个部门被堵,还怕这件事不能够快速的推行,生怕其中某个环节出现问题。
  就算是他亲自跑,还是在一些地方遇到了麻烦,还是被卡住了,没穿着军装却拿着烈士的资料,却在一些部门依旧被懒散的工作人员推诿,从太平洋回到华夏,这段时间很多人都躲着张世东,生怕这个立功后马上就会惹大麻烦的家伙将这口气撒在自己的身上。
  开着那辆牧马人,拿着一个横款的提包,里面有这些人的资料,还有一台军用笔记本,里面有这十几年来在特殊战线为了国家牺牲的无名英雄,他们做的要比很多人都伟大得多,却远远不及那些被曝光出来的英雄。
  不可否认,跳水救人溺死的是英雄,与歹徒搏斗死亡的是英雄,可说句不好听的,差距很大,直接间接创造的价值不同,英雄都无价本不该拿这来比较,干一行对一行偏爱,张世东也不想这些无名英雄的未来单单只有一笔不菲的抚恤金,未来还要靠着老站友的观看才能确认他们是否活得好。
  他要给他们一个未来,至少是一个能够活下来,经过一定努力能够活得很好的未来,不养老吃懒做之辈,给你找工作是看你表现赚钱,给你上学的机会是看你能否考上,给老人口粮和给你低保是首先让你们活着,至少你们的亲人奉献出了生命国家愿意养活你们。
  教育口的一个办事处,张世东到这里来是因为正好这个办事处要出台一项关于全国高中的统一文件,同时也有一些燕京的名牌中学校长副校长过来跟着一同商讨,也算是先一部分专业人士了解觉得可行再下发文件。
  办事处不大,却实权颇重,一个小院,一个临小街的二层小楼,与附近的社区办公地点共同使用这个小院,名不见经传的小院常有豪车出入,也常有被无数学生家长当作孩子未来希望的名校实权人物出入。
  进门是一个敞开式的接待大厅,并排是六个办事口,只有两个电脑前坐着人,剩下都空着,大理石的台面上放着暂停办公的牌子,能够听到一闪即逝的笑声在里面的办公室响起。
  对于这种臃肿机构的情况张世东屡见不鲜,或者说每一个老百姓都会或多或少的见过这种情况,明明设置了诸多的办事窗口,但除了有上级领导部门检查的时候基本上不会坐满,哪怕你有再多等待办事的人在排队也依旧如此。
  想到自己这几天已经足够的疯狂了,附近又没有直接通往二楼或是内部的通道,张世东就排在了前面办事的一个人后面,几分钟之后,拎着提包坐在了大理石的接待台前,对着里面一个虽说穿着统一制式服装却依旧难掩时尚的年轻女孩说道:“我刚从部里过来,要见你们这里的乔主任。”
  女孩愣了下,旋即眼中带着一丝的警惕和满满的轻视:“请问你跟主任约好了吗?要不你直接给他打电话吧。”
  张世东顿了顿:“算了,在你这里办理也是一样。”
  说着,将包里的一些文件拿了出来,对着翻看脸上露出诧异之色的女孩说道:“这里有三十多位烈士,现在需要你在即将下发的文件之中加上一条,在未来招生的时候,对核实的符合相应规定的烈士家属予以免费招生免费入学,就读学校免除一切费用,现在需要你们在这份文件上扣上公章,然后将这一条加入新的文件之中拿来我看,这一条是对全国各个高中全部施行的强制性规定,未来将会写入到招生文件之中。”
  那年轻女孩完全傻眼了,她是被张世东的话惊呆了,办这么大事的人,怎么可能孑然一身到来,真要是能办还用人来,直接上面一个电话下面加上不就完了,太扯了吧,这不是哪来的骗子吧。
  “先生,你确定你没搞错?”
  张世东双手搭在台上:“我看你也做不了主,你们这里又没有让我直接上去的地方,还是直接把你们那个乔主任交出来吧。”
  女孩没去叫乔主任,却也没有坐在这里给张世东办理,而是将前台的一个领导找来,五十岁左右的一个胖女人,大浪卷的头发浓妆艳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算难闻却也绝不好闻。
  皱着眉头看着张世东拿出来的资料,这完全就是个别案例,为一些烈士来找平衡来了,这么大的事情,本就应该由上面决议后下发,怎么可能是下面的人找来。
  “先生,还是请你到有关部门联系好,我们这里没有这么大的权限,就算是乔主任在这里他也没有权力将这一条意见加入到即将下发的文件之中。”
  “那就请你马上联系到乔主任,我在部里拿到了他的电话,打了三遍刚刚进来之前都没有打通,我不知道现在算不算上班时间,如果算,我在这里办理业务,你们处理不了是不是应该让他来,还有,这里有部里的签字,你们照着办就行。”
  怪也怪这位乔主任倒霉,部里有跟他不对付的人就这么把张世东这扫把星以这种方式推到了这里,也不算是推是正常办理,最近几天满燕京都知道了这位大人物亲自拿着各种文件到处签字盖章的事情,几天时间现在已经盖了上百个公章,涉及到的部门多达十几个,有各个部门的头头找到他说帮着办,保证办得妥妥当当,张世东信不过啊。
  “涉及到这么多部门,你们安排下去我放心,下面的人沟通的时候会不会打折扣,会不会出现问题,我要在七天之内将这些都办妥,你敢保证吗?”
  谁敢保证,不过是给他面子罢了,看他坚持也就都退了,需要自己签字马上就安排签字盖章,也通报自己的下属千万不要招惹到这位。偏偏这位乔主任倒霉,中间环节正是他的死敌,压了压他就没得到这个消息,更加倒霉的是张世东打的电话他没接。
  那女干部也察觉到这件事不简单,似乎并不是自己可以处理的,只得冒着被骂的风险,让张世东稍等,上楼到主任办公室,要说倒霉总是伴随着某种运道,这位乔主任中午喝多了,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回到单位来睡觉而不是回家或是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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