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春菊正在做饭，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
  咯咯咯。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鸡跑到自家院门口了。
  正想着，就听到张莹的声音。
  “娘，林妹子上门了。”
  林春菊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迎出去一看。
  瘦瘦小小的林小红就站在大门前，手中提着一只扑腾翅膀的老母鸡。
  “林姨，岳大哥好心让我家男人帮他做事，我专程来道谢的。”
  岳晴晴背着书包站在院子里，看着林小红的模样。
  女人身躯微微佝偻着。
  明明比张莹年龄还小，可这张脸却皱皱巴巴，被风霜磋磨地不成样子。
  林春菊急忙摆手，“于国强也是帮咱家老大的忙，你怎么还带东西来了。”
  林小红弯着腰，脸上堆满了笑。
  一边说着应该的，一边把鸡往林春菊手中送。
  林春菊却坚决不收，脸上显出气恼。
  “咱们都是一个姓的，何必这么客气。当初老二家生头胎的时候，你还专门送过一条鱼给老二媳妇下奶呢。”
  林小红忙说道：“那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东西值不值钱另说，人心可就没价了，你要再这样我就真生气了。”
  听林春菊这么说，林小红才把逃过一劫的老母鸡抓在手里。
  “林姨，真的谢谢您了。”
  “别说这种客气话，快回去吧，家里还没做饭吧。”
  林春菊又回厨房的笼屉拿了一笼包子，用油纸包起来强硬地塞给林小红。
  一直到看不见林小红的影子，林春菊扭头和张莹说着。
  “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当初王晓妮生岳杏儿时，正是村里人对岳家避之不及的年岁。
  也就林小红专程送来了一条鱼。
  村里人还取笑她，说别跟岳家走太近，小心以后被人打秋风。
  也不知道林小红是被这些人说得难受，还是回去后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和岳家来往也不算多。
  不过林春菊还是回了礼，将这份情记在心里。
  岳晴晴看着林小红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因为有人帮衬，岳建东终于不用像个被抽打的陀螺，见不得片刻空闲。
  也能回家准时准点跟大家一起吃晚饭。
  只是这几天岳建东发现晚饭以后，媳妇就被女儿拉到房间里不知道做什么。
  两人还不许他进门，每次进来时张莹都一副做贼模样，慌慌张张也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
  这让岳建东越发好奇。
  这天他故意在门口站了片刻，等里面放松警惕后猛地一推门。
  张莹和岳晴晴头碰着头正在说什么，听到声音后把张莹吓了一跳。
  又往桌子底下藏东西。
  “干嘛呢？让我看看呗。”
  岳建东眼疾手快地拿住了媳妇的胳膊，把她手里的东西捞过来一看。
  哟，是个笔记本。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拼音。
  不是岳晴晴的字，自家女儿的比这好看多了。
  再看张莹已是满脸通红，又气又恼地看着她。
  岳建东目光一亮，“媳妇，你开始认字了？”
  岳晴晴坐在旁边，看着娘咬着下唇半晌不说话。
  她耳聪目明，早就感知到老爹的打算。
  只是想着也不是什么坏事，迟早都得知道，就故意没提醒。
  张莹从被撞见的窘迫中回过神，有些凶巴巴的。
  “干嘛，我跟着女儿学点知识不行吗？”
  “行，太行了！”岳建东乐得将岳晴晴抱起来亲了一口。
  胡茬扎得岳晴晴不住往后躲。
  “晴晴啊，你是怎么说动你娘认字的？当初我怎么说她可都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