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行了啊，如果顾总她真的不再理你，那就说明她真的不会接受女人，那你也趁早消了这个念头，反正从一开始我不就反对你喜欢直人吗？一开始就知道是座大山，爬不过去就爬不过去吧。”
  “喜欢上了那个人就是那个人而已啊，如果因为她是直人或者是les来区分，那就不是真的喜欢了吧。”
  她总是有很多歪理，迟蔚没有再去反驳她，只认真吃着晚餐。
  钟晓欧虽然也没有什么胃口，也还是在往嘴里灌，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样可怜，这场从一开始就看得到结局的表白那样突兀地不期而至，或许爱情的本身就是这样变幻莫测，没有计划毫无章法，也不一定会按照你所看到的剧本来演。
  ☆、第52章
  好在有个周末进行缓冲，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孤单，钟晓欧厚着脸皮拖着迟蔚要往川西去看红叶。
  11月，正是红叶好时节。
  “这么冷，去川西作死啊？冻成狗好吧。”迟蔚不愿动。
  “她们说毕棚沟里的风景很好，红叶很多。”
  “在哪儿呢？”
  “阿坝理县里面。”钟晓欧看起来兴致很高的样子。
  “荒山野岭的，去干嘛啊？”
  最后还是熬不过她，第二天，迟蔚开着车在她小区门口接她，钟晓欧开了车门，却发现副驾上已经坐着人了，看起来是个很清秀可人的妹子，钟晓欧不假思索地认为这又是迟蔚的新女友？
  “这我将来的女朋友，许诺，这是我好朋友，钟晓欧。”迟蔚介绍道。
  嘿，这还是将来时，钟晓欧放下包，也没对这姑娘另眼相看，因为迟蔚老是不靠谱，她的好多女朋友钟晓欧也没见过，也懒得去见名字，只是倒没听她说最近又招新欢了，真是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她摇了摇头，昨晚说周末出去玩的时候也没听她说还要带一个人啊。
  迟蔚开车，一路向西，钟晓欧捏着手机，时不时地盯着微信界面，以期待顾茗能说个三言两语，可是顾茗的对话框一直沉默，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路过汶川的时候，车停了下来，迟蔚问着身边的女孩子要不要去洗手间，那个叫许诺的女孩点了点头。钟晓欧开了车门透气，空气里隐隐有寒意，川西高原总是要比成都冷许多，钟晓欧撞了撞她的肩：“这怎么突然把不认识的人带出来？是干嘛的？”
  “你不记得了吗？那个会所里的技师啊，那次我两去按摩的时候认识的。”
  钟晓欧侧过身瞪她，真能勾搭啊，去会所做个spa也能勾搭到女票，钟晓欧由衷地佩服道，“你可真够可以的。”
  “你别乱说话啊，许诺和其他女人可不太一样。”
  “得了吧，你哪次不这样说。”钟晓欧白了她一眼，远远地就瞧见那个叫许诺的女孩子已经往这边来了，两人也不好多聊，随上了车，继续赶路。
  旅游网站上说毕棚沟有“小九寨”之称，钟晓欧没有概念，因为她都还没有去过九寨沟。
  因为是周六的原因，一路上车还挺多的，汶川地震以后，这条进山的路却已修葺得很好，就连汶川，也俨然成了旅游景点，不少车停留下来，拍照留念，当年那些灾难的亡魂就犹如这路两旁的荒山一般，好在活下来的人沾了政策的光，生活也愈发好了，每次路过这段路，钟晓欧心里也是恻恻的，倒不由地更惜命了。
  迟蔚怕许诺无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偶尔钟晓欧也插科打诨说一两句，她们今天游一游桃坪羌寨，晚上住理县，明天一大早进沟，三人下了车，许诺懂事地接过钟晓欧手里的包裹，她好像是挺安静的女孩，一路上话也不太多，见她身材修长，不由地问道：“你是四川人？”
  “嗯。”
  四川女孩上170的不太多，许诺算是一个。
  这女孩呆在身边，钟晓欧这才细细打量，许诺皮肤很好，细皮嫩肉的，脸上一片光泽，一双眼漆黑如墨，特别干净，像小孩子的眼睛，看起来应该比她们小，她不由地问道，“你多大？”
  “22”
  真是好年纪啊，这么年纪轻轻，又长得好看，怎么会去做技师呢？钟晓欧倒不是歧视这份职业，只是感觉这姑娘应该往更高的地方去，钟晓欧上前一步，把这疑惑问了问一旁的迟蔚。
  “她工资比咱们高多了。”
  “你连人薪水都知道？”
  “她自己讲的。”迟蔚绕过她，来到许诺身边，很自然地牵上了许诺的手，把钟晓欧扔在了后面。
  不是说还是将来的女朋友吗？这手就这样牵上了。
  三人行其实是会很奇怪的旅行，好在钟晓欧并不在意，那两人走得快，钟晓欧东瞅瞅西看看的，没一会儿也就走散了，其实桃坪羌寨特别没有什么可看的，钟晓欧只是想出来散散心，周一回去才能好好面对。
  晚上三人住宿理县，理县是一个县城，据说现在这个县城整个都是地震之后新建的，人很少，夜里的时候，风呼啦呼啦地吹，吹得整座县城空荡荡的，钟晓欧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兴许常年住在高原，藏区的人总是有烤火的习惯，据说六月的时候也烤火。县城没有特别好的酒店，她们也就找了一家看起来还比较干净的店，门边，黑漆漆的铝盆里盛着一堆废旧的木棍，火盆周围围着三五个当地人，夜晚的小城也没有什么娱乐，瞎逛了一圈后，太冷，钟晓欧三人也加入了当地人的队伍，围坐在那火盆旁，人多了就热闹，酒店老板好客，拿着刀就在一旁的烤全羊上割下肉来让钟晓欧她们吃，异乡总是特别容易让人变得很多情，当地人一边烤着火一边说起了鬼故事，迟蔚那个不要脸的装着害怕直往许诺怀里钻，你好歹比人家大几岁了，可钟晓欧还是免不了地，在这样的夜里，在陌生的小城，异常想念顾茗。她忍了忍，拼命和当地人聊起天来，老板聊high了，端出奶酒来，藏区汉子不拿杯子，只拿碗，盛情难却，钟晓欧干了一大碗，喝完发现还挺好喝的，甜甜的，特别上口，火盆里的火烘在脸上，暖洋洋的，不知道喝了多久，迟蔚那厮已经装醉软进了许诺怀里，起身回房间了，迟蔚回过头来嚷道。人群渐渐散去，酒意缓缓上头，晕乎乎的，她抱着手机，弓着背，靠着火盆很近，这样就不会冷了，热气喷在脸上，特别舒服，她不由地想起昨天那个吻来，倒带回味，没想到自己也这样流氓。
  感到一阵阵震动，钟晓欧以为自己手机响，拿过来一看，却空空如也，犹豫着犹豫着还是拨出了顾茗的电话，单调的“嘟嘟”声如雷贯耳，配合着心跳声，钟晓欧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像是有个人紧紧得拽紧了你的胸口，好在就要快呼吸不匀的时候，听筒那边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喂？”
  钟晓欧张了张嘴，却喊不出口。
  “钟晓欧？”顾茗的声音有些远。
  “嗯~”钟晓欧软糯软糯地应了一声就再没言语。
  听筒里一片静默，安静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山风将火盆里的火焰吹得斜不愣登，异样的气氛在两人身边流转，良久，顾茗把电话给挂了。
  她在家里，难得的一个周末可以休息，叫了临时工来打扫卫生，下午的时候又去超市采购了晚饭要吃的食材和一些生活用品，关于钟晓欧昨天给她表白还有那个吻的事情，她还是有些微的失神，但转念一想，虽然不知钟晓欧这份情，是从何而起，但之于她，是不可能喜欢上女人的，她从未想过，挂了电话怔了怔，却有些微的失神，心里有些酸酸的，她酸个什么劲儿呢？
  把玩着手机，点开微信的界面，她平时很少有空闲玩手机，迄今也不知道微信这东西还有多少功能，刚开始苏然给她申请的时候还噼里啪啦地讲了一大堆，她也懒得听，再然后，营销部、策划部、广告公司的人经常在她耳边绕着什么新媒体、自媒体，微信红包、微营销这些东西，她才慢慢了解，但也仅限工作所用，顾茗不是一个对新事物接受很快的人，她也对太多东西没有兴趣，望着钟晓欧发给她的微信出神。
  这个人，倒也真行，亲了人，表了白，看似挺有勇气，却又突然跑掉，跑掉的时候还不忘给她买早餐，好像以前那些小男生追她的戏码，她不由地笑了起来，就觉得女人和女人之间也能发生这样的情愫吗？无意识地又用手指抚了抚唇.......
  山的那一头，喝得微醺的钟晓欧抱着手机，再也没打过去，她可不想发酒疯，向老板道了谢，歪歪斜斜地往房间去了。
  房间里躺着迟蔚，倒把钟晓欧吓了一大跳，“你怎么睡在这儿？”
  “我不睡这儿，我睡哪里？”
  “不是你和许诺一屋吗？”
  “我和你睡一屋。”迟蔚没所谓地说到。
  钟晓欧匪夷所思地看着她，觉得好生稀奇，这人眼里都恨不得把许诺吞了，到这儿反倒装起纯情来了。
  “说了她不一样。”
  钟晓欧也没搭理她，径直去卫生间洗漱后，躺床上去了。
  ☆、第53章
  钟晓欧洗好澡出来，发现隔壁床上迟蔚还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天花板，“想什么呢？还不睡，明天早上不得起早吗？”
  “想人，睡不着。”
  钟晓欧真是见不得她那德行，“想人就过去睡呗。”
  “切，你觉得许诺怎么样？”迟蔚问道。
  “没什么感觉，看起来还行吧，你这是怎么就勾搭上了？”钟晓欧这几个月全副身心在顾总身上也没怎么关心迟蔚。
  “怎么勾搭上的啊？”迟蔚翻了翻身，趴在床上叹了口气。
  也就是第一次去按摩的时候吧，倒也是觉得这技师手法好，长得也干干净净清清秀秀的，特别是话还非常少，那之后，断断续续地，迟蔚又去过那个美容spa店好几次，每一次都点许诺，有时还需要等她忙完上一个客人，许诺记性很好，在她手里的客人服务过一次，就记得名字，这总让客人有一种被尊重的感觉，久而久之，迟蔚就和她聊开了，起初都叫“老板”后来改叫了“蔚姐。”
  “你才22岁，那干这个干了几年了？”迟蔚平躺着的时候就喜欢和许诺聊天。
  “六年。”
  “16岁你就开始出来干活挣钱了？不读书的吗？”
  “没有钱。”许诺总是回答得言简意赅。
  迟蔚家谈不上是有钱人家，但也没有办法想象为什么会没有钱念书，16岁那会儿才念高中吧，高中一学期才几个钱啊？只是许诺没继续说，迟蔚也不怎么好问。
  每次迟蔚来会所都能呆上2，3个小时，许诺的工价不菲，迟蔚办那会员卡几个月下来差不多也刷了一大半了。
  几次三番下来，许诺和她也熟了，迟蔚那骚。气的属性就有些隐藏不住。特别是许诺在她身上按摩的时候，那声音，叫的，实在太魔性了，好在沐瑶的店装修设施充分为客户考虑，包房里隔音效果都挺好，第一次，许诺还是十分客气地问到，“蔚姐，怎么呢？是疼吗？”
  “嗯~”
  “啊~~~”
  “嘶~~~~”
  “要~~~命~~~~~”
  “不~~~~要~~~~~停~~~”
  她就是不能好好说话，害人许诺不敢再下手。
  许诺吧，是个明眼懂事的孩子，虽然才22岁，对一些事情也还是了解的，这样子*次数多了，她也就不诧异了，只每一次，细心地把房间门给关好就行了。还有她会发现迟蔚每次特别喜欢叫她给她按大腿，而每次按大腿的时候，她*得就特别厉害，有一次，许诺实在忍俊不禁道：“姐，我这还没开始按呢？”迟蔚那脸皮再厚也有些讪讪的。也就老老实实地由着许诺给她按摩，可那天，也不知道是处于身体亢奋期还是怎么的，大家都知道的，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因为身体构造，那几天身体会特别饥渴，动物本能地求偶期嘛，许诺作为这家店的首席技师啊，既是颜值担当，又手法娴熟，每次平躺着的时候，迟蔚都特别喜欢看她，真的是好眉清目秀的女孩子，她五官长得谈不上特别精致，却给人一种特别干净的气质，而这种气质和会所这样的场合搭配在一起，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天，迟蔚可能就正处于求偶期，许诺用沾满精油的手掌在她身上抹开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种不知是身体还是精神延展出来的电流感特别强烈，顺着后背摸到腰线的时候，迟蔚就有些不行了，身体的敏感度异于往常，许诺手停下来，迟蔚又不想让她停，md，她不是才这点出息的人啊？迟蔚忍不住地骂着自己，待许诺摸到她大腿根的时候，她呼吸都有些抖了，还是自己心虚对人家有想法吧，要不然人家普普通通的按摩怎么会这样？
  也就是在大腿根那儿她突然叫了停，紧紧地捉住了许诺放在她身上的手，直言不讳道：“你把我按成这样了，你得负责吧。”
  许诺习惯了她的调戏和不正经，微笑道：“负什么责？”
  “你说呢？”迟蔚还是捉着她的手。
  许诺抽出来，正好歇一歇，打趣道：“蔚姐，你来我们这儿这么多次，也知道，我们是正规店，我们老板不做黑的。”
  嘿~迟蔚来了劲，坐了起来，“女人找你们女技师还能做什么黑？”
  “有钱人想做什么都可以的。”许诺没所谓地讲道。
  “那有女客人要求过你吗？”迟蔚眼睛都有些亮了。
  “有的啊，前几年有些顾客不知道规矩是有的。”许诺见她神色正常，又拿过精油握着她的脚踝，迟蔚一个机灵，缩了缩，今天是不行的了，“今天先不按了吧。”
  “那行，那你也歇一会儿，今天就早半小时。”
  “回来！你也歇歇，陪我聊会儿天。”
  “蔚姐，你是不是特别有钱啊？”
  “你看我像特别有钱的人吗？”
  “挺像的。”出手大方，花钱叫她不干活，陪着聊天的事情许诺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也自然而然地把迟蔚化成了以往接触的“富婆”的行列。
  迟蔚吧，要没和家里人断绝关系，也都称不上“富婆”，她家也就是个做点小生意，不怎么愁吃穿的家庭，出了柜断绝了关系，她更穷，除了那套小房子那个代步车，她也就是一个月几千块的小职员，她哪里像有钱人了。
  “说说，以前那些客人怎么不守规矩了？”
  许诺去洗手，洗完之后给迟蔚倒了一杯水，这才正经地坐在那儿陪迟蔚聊天，“就因为她们以为我们这里有额外的服务，所以会有一些特别的要求，蔚姐，你懂的。男女，男男的，也有女顾客要求我。”许诺倒是说得坦坦荡荡。
  “也是，我看你们这儿男女技师好像一半一半的，没看出来，你还能招女人喜欢。”迟蔚装傻充愣地说道。
  “蔚姐哪儿的话，那不过是有钱人的消遣罢了。”许诺神色有些不大对劲。
  迟蔚没好继续追问下去，只绕着弯道：“那你有男朋友吗？”
  许诺摇了摇头。
  “曾经有过吗？”迟蔚已经觉得自己问得有些过界了。
  许诺怔了怔，又摇了摇头。
  迟蔚心里升出一点希望，说不定许诺也是喜欢女人的呢？只是还是没有问出口，迟蔚却说道，“其实我挺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