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蔚姐。”
  “不是顾客的那种喜欢，是女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迟蔚就这样表白了起来。
  “所以，蔚姐真是有钱人。”许诺的认知已经是把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就判定为是有钱人的消遣了？
  “不是，我一个月工资还没你多呢，我只是同性恋，喜欢女人而已，你不知道同性恋吗？同性恋和有钱没钱没关系的呢。”
  “蔚姐，时间到了，我们下次再聊吧，下一个客人还等着呢。”
  那次之后，迟蔚很沮丧，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鲁莽了，可是她实在是不可能有钟晓欧那样的耐心，她开始不仅仅是在等许诺上工的时候才去会所，而在等许诺休息的时候也开始约她了，许诺自然是不应约的，都说得那么明显了，所以，迟蔚还是只能在会所里才看得到她。
  “我把你吓到了吗？”迟蔚问到。
  “没有呢。”许诺还是恭恭敬敬的，她其实也真的并没有被吓到。
  “那我约你你不出来？”
  许诺没出声。
  “那你反感同性恋吗？”
  许诺摇了摇头，她不反感，她为什么要反感呢？她和女人谈过恋爱的啊，当然，如果那能称为恋爱的话，那是她隐藏在心里的秘密，谁也不能说的秘密，那秘密好像在心里有一个洞，随着时间的流逝，秘密还剩那么一点，要不是迟蔚提起，她可能都会不记得那个人，快不记得这个事，还有那个时候面目全非的自己了。
  “那你不反感就好了，你讨厌我吗？”迟蔚问到。
  “蔚姐，我不讨厌你，也不会因为你喜欢女人就讨厌你。”
  “那就先做朋友吧，我有时就是叫你出来吃个饭，我在成都没什么朋友，你知道一个人吃饭很孤独的，叫你出来吃饭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你居然敢说自己在成都没朋友，你也不怕闪着舌头。”钟晓欧迷迷糊糊地听着迟蔚说了那么久，都要把她说睡着了，“所以，后来，她愿意出来和你吃饭了？”
  “对啊，就真的只是约吃饭而已啊，这次出来玩我也根本就没想她能答应，就随口说了那么一句，没想到她还真能来，也是奇怪。”迟蔚疑惑地看了另一旁的钟晓欧，发现钟晓欧已经睡着，没有动静了。
  ☆、第54章
  第二天，三人一大早起来，驱车前往毕棚沟，从理县到毕棚沟还有一二十公里，来旅游的人很多，到了沟口，停车场里摆满了车，有带团的旅游大巴，有各种类型的私家车，钟晓欧去服务区换好了票，就在入口处排队，钟晓欧没来过，并不知道从入口处还得坐大巴车翻山进沟，那路程，简直了，因为起得太早，山岚雾重，根本看不清外面的风景，只觉得车一直在360度往上采用全景模式地开，迟蔚那个重色轻友的自然和许诺坐在一排，钟晓欧听说山上很冷，穿着冲锋衣把自己包成粽子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就坐下了，她没去在意身边坐下的人，只起早了，有些困，眯着眼打盹，无奈山路崎岖，根本睡不着，那车甩的人头疼，都要炸掉的那种，钟晓欧觉得有些恶心，有一种隐隐的不好的预感，她这是要吐啊，她捂着嘴，强忍了一会儿，发现实在忍不了了，开始着急地翻包，可惜包里没有塑料袋，谁会没事自己在包里放塑料袋啊，钟晓欧只好捂着嘴朝身旁的人欠了欠身，“不好意思，请让一下。”
  “晓欧？”那身旁人有些惊讶地问到。
  “嗯？”钟晓欧面色惨白地抬起头来，这才看清眼前人，“王玲？”
  “你怎么？你没事吧？晕车吗？”王玲见她那样，来不及和她寒暄，忙跑到司机室要来塑料袋，钟晓欧来不及道谢，像是有某一种心理暗示，拿到塑料袋，忍不住，就开始吐了起来，王玲一直在拍着她的后背，好一会儿，钟晓欧才止住了吐，王玲递过纸巾和水，钟晓欧连声道谢，扔掉垃圾回来，才抱歉道：“不好意思。”
  “好些了吗？”王玲温柔地问道。
  钟晓欧点了点头，可能真的是这山路弯道太多，昨晚又喝了酒又没睡好的缘故吧。
  待钟晓欧缓了些，两人才觉有些尴尬，想来两人也是要熟不熟的关系，之前说清楚心意之后，王玲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偶尔的联系也就是在微信朋友圈里评论一两句，倒从未想能这样遇上。
  “你一个人来的？”还是王玲先打开了话匣子。
  “没有，我和迟蔚，还有一个朋友一起，她们在那儿。”
  王玲笑了笑，点了点头，“这几个月你还好吗？”
  “挺好的，你呢？工作忙吗？”钟晓欧礼节性地回到。
  “嗯，挺忙的，忙得都没时间想你了。”王玲见她那尴尬的样子不由打趣道。
  果然，钟晓欧有些僵，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只得撩了撩头发，望向窗外，“你该不是一个人出来玩的吧？”她岔开了话题。
  王玲倒没什么所谓道，“没呢，四五个朋友。”
  大巴从山底一直绕着山路绕了一个小时才来到半山腰，车停了，再往上，大巴就上不去了，一车人开始舒展筋骨，待大多数的人都下车了，王玲和钟晓欧这才下去，迟蔚和许诺在一旁跺着脚等她，“冷~冷~冻~冻死了。”
  一下车门，扑面而来的寒气挡都挡不住，知道山里冷，所以才穿了冲锋衣，还是加厚加绒的，可也压根不管用，从平原到高原的气候一时让人难以接受。
  “嗨~”王玲大方地和迟蔚打着招呼，迟蔚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响，“这么巧？”
  “是啊，刚还和晓欧在车上聊着，你们玩，我先过去了。”王玲说着，和几人告了别，回到了她们一起来的一群人里。
  “哇~好美”不知道谁叫了一句，钟晓欧这才跺着脚看远处的风景，山上雾气浓厚，树枝上都起了雾凇，大巴上的人开始摆放着长枪短炮地拍摄风景，钟晓欧正看得起劲，就见迟蔚把相机塞给她，让她帮着给迟蔚和许诺拍合影。钟晓欧手都快冻僵了，迟蔚也是，骂骂咧咧道，“都说不来了，你找的这地儿能把人给冻死，你知道吗？”
  许诺拿过相机要她两人拍，钟晓欧没好气地拉着迟蔚凹造型，“行了，要不是我叫你来，你有机会和人家一起出来玩吗？”
  “刚怎么那么巧遇上王玲啊？”
  钟晓欧耸了耸肩，“世界太小了吧。”
  “我看她好像对你都还挺有意思的。”
  “别乱说，都说清楚了的，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人，值得人家惦记几个月。”
  “得得得，你就是个猪，我也懒得说你。”迟蔚说完就上前去看许诺拍的照片去了。
  这还只是一个暂时的休憩点，进沟里还得坐观光车，还得买票，这风景到底是藏得多深啊，钟晓欧买了票在观光车那儿排队，那么巧，又和王玲那几个朋友排在了一起，两拨人，刚好坐上三排七座的观光车。
  迟蔚不由地和王玲聊了起来，朋友的朋友，总是吃过几次饭，喝过几次酒，要是作为钟晓欧的另一半的话，迟蔚一直都觉得王玲挺合适的，可惜真是有心摘花，钟晓欧那木鱼花不开。
  “最近也没怎么看见你出来活动？忙呢？”迟蔚随口问到。
  “这不今天就见着了吗？”王玲侧眼瞅了瞅钟晓欧。
  “是啊，远离成都几百公里，倒在这儿遇上了。”路上风大，迟蔚脱下围巾想给许诺包着头，被拒绝了，迟蔚心里这个塞，也没了和王玲聊天的兴致。
  王玲和钟晓欧坐在一排，见她戴着手套，围巾围着嘴，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还是会忍不住的心动，“遇上我，让你尴尬了吗？”王玲在她耳边轻声问到。
  “没有。”钟晓欧抹下围巾，露出被山风吹得红彤彤的鼻头，“就是没曾想能突然这样遇上，不知道说什么，但不说点什么好像又有些不对劲。”
  “那这不就是尴尬吗？”王玲笑着把她围巾又给脸上罩上去了，“围着吧，脸都吹红了。”
  观光车到了一个景点，就听到不远处已经到达的人的惊呼声，蓝得刺眼的天空带有高原里特有的纯净，渐渐地，太阳从云丛里悄悄漏了一点缝出来，投影着清澈见底的湖水，冰川山峦环绕着，像是世外桃源，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到，暂时抛去了那些儿女情长，愁绪满腹，只是这样的美景，真是值得和心爱的人一起欣赏。
  一路上，这景区的风景都还特别原始，看起来应该还没有被过度开发的样子，好多人开始选择各种各样的背景拍照，王玲拿出手机，45度角，“来，晓欧，我么拍张合影吧，这么美的风景可别浪费了。”
  钟晓欧笑了笑，露出脸来，和王玲靠近了些，王玲身子靠在栈道上，身子往后仰，就像半边身都揽住了钟晓欧一样，照片出来挺亲密的，王玲很开心，笑着打趣道：“这张拍下来，感觉我好像揽着你的腰。”
  钟晓欧凑近了些，因为光线太强，还不得不拿一只手挡着手机屏幕，王玲拍照的技术还真挺不错，太阳渐渐出来了，也没刚下大巴时那么冷了，几人又拍了些照片，钟晓欧也精神了许多，两人都拍得有些累了，王玲指了指一旁的树丛，“去那儿歇会儿吧。”
  钟晓欧拿过水给她，这树丛里还残留着未化的雪，这才11月的天，也只有在这高原的山里才能看见积雪吧，在成都能看到一星星的雪花，全城人民都能像打了鸡血一样，远处，迟蔚和许诺还在凹造型，各种跳，各种摆拍，这不是钟晓欧自己出来散心的吗？倒没成想还给她制造了机会。
  “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王玲试探性地问到。
  “嗯？还没，只是。。。。。。”只是她前天才抽风一样地表了白。
  “看来你要求好高。”
  “哪有？”
  “我这样的，你都看不上，还不高啊？”王玲望着她有些羞窘的样子不由地好想摸摸她，也是疯了。
  “不是，没有看不上，只是，只是我心里有喜欢的人呢，对不起。”
  王玲倒没曾想这次她这么坦诚，心里有些发酸，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头，笑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啊？你对不起什么了？因为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所以就抱歉？”
  钟晓欧被她一席话弄得一征。
  “傻~”王玲双手撑在雪地里，望着那有些伤眼的蓝天，还是有些难过，钟晓欧把一旁的墨镜给她戴脸上了，“攻略上说这边的太阳特别刺眼，你别被伤到了。”
  “钟晓欧啊。”
  “嗯~”
  “我有些难过怎么办？这么几个月我都没怎么联系你，原来我心里还是隐隐地惦记着呢。今天真不该碰见你啊。”
  ☆、第55章
  周末的短期旅行因为那不期而遇的邂逅变得有那么一丁点不一样，可惜钟晓欧并没有太多心思和精力来纠结这个事，因为周一必须得去上班啦，上班就必须面对已经表白过的顾总了啊，星期一的早晨，钟晓欧从出门那一刻，心就跳得有些不正常，到了公司大厦，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进去，来到电梯口，见一电梯快要关上门，果断按了过去，电梯门开，露出一张清晰漂亮的脸来，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钟晓欧躲无可躲，只好按着包，一脚跨了进去，喊了一声：“顾总.......”
  周末休息得挺好的顾茗今天看起来精神头不错，裹着一身浅灰色大衣站在角落里颔了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两人都来得较早，电梯里并没有其他人，尴尬如影随形，投射在电梯间的镜面上，钟晓欧刚想说点什么，电梯门就开了，顾总挺着笔直的后背快速地走了出去。
  星期一的早晨总是特别的忙碌，一大早，顾总要参加的会就有三个，一切都是公事公办井然有序的样子，顾茗一直忙到下午4点多，才稍有空闲在办公室坐了会儿，她起身去饮水机接了些水，端着杯子想去走廊里清醒下脑子，走廊里秘书工位上只有迟蔚在，钟晓欧没见身影，顾茗从一旁绕到迟蔚身后，迟蔚埋着头不知在做什么，看起来很专注的样子，顾茗难得忙里偷闲，踮了踮脚尖，稍微探了探头，就发现迟蔚在玩手机，顾茗看得认真，那手机屏幕上的照片不是钟晓欧吗？钟晓欧旁边还有一个女人，看起来挺亲密的样子，顾茗凑近了些，就见那图片下还有好些评论呢：
  哟~这良辰美景还真是赏心悦目啊.......
  “新女票？挺漂亮的~”
  。。。。。。。。
  迟蔚正在认真地准备回复评论，就感觉头顶上一股沉沉的压力，她抬起头来正好撞上顾茗那匪夷所思的视线，迟蔚有些惊慌，忙起身道，“顾总？”
  顾茗一手握着水杯的手晃了晃，另一手已伸在手机屏幕上滑了滑，看得有点认真。
  迟蔚暗想被顾总捉到上班时间玩手机，心里有些发虚，刚想解释，就见顾总一句话没说，就飘走了，飘走了......
  顾茗回到办公室，没意识地就把门给关了，喝白开水都能喝得发胀，顾茗摸了摸自己的胃，钟晓欧昨天跑去和人旅游去了？新女友？那她前两天才给自己表白？还亲了自己，这么快就转投其他女人的怀抱？
  那好像是照片里另外一个女人发的朋友圈，写着什么：“美如画”，所以是什么意思呢？这个钟晓欧是在闹什么？顾茗有些不高兴，她没去追究缘由，只脸色有些挂不住。
  钟晓欧从洗手间出来，就见迟蔚有些垂头丧气地坐在那儿。
  “你怎么了？”
  “刚玩手机，被顾总看到了。”迟蔚直言不讳地说到。
  “这么倒霉？那看到就看到了吧，不就是100元的罚款吗？”
  “滚~不是钱的事儿，我看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钟晓欧心里突了一下，她今天一整天也没怎么和顾茗说上多余的闲话，寥寥几语工作上的正常安排，简直能让整个十楼凝结成冰，也就这么一天，钟晓欧才体会到也许顾总真的有冰山的一面的吧，暗想着自己的鲁莽，真是前功尽弃，现在搞得这样尴尬，顾总肯定是生气了。钟晓欧心烦意乱地玩着手机，翻着屏幕，才刷到王玲发的那条朋友圈，居然是她们昨天在毕棚沟的合影，这张真的拍得挺好看的，钟晓欧望着照片怔了怔，迟蔚凑过来说道：“王玲这张照片下面好多人说挺配的。”
  “什么？”钟晓欧有些微出神。
  迟蔚知道那些评论的好多人都不是钟晓欧的好友，她是看不到的，随把自己手机点开了给钟晓欧看，钟晓欧匆匆看了几眼，推了推她，好些人真是看热闹瞎起哄。
  “啊！！噢噢！！！”迟蔚突然叫了起来。
  “你干嘛？神经病啊？”钟晓欧下意识要去捂她嘴，可见迟蔚已经把自己嘴给捂上了。
  “刚顾总，顾总大人还滑我手机看来着，她是不是看到你和王玲这照片了？”迟蔚醍醐灌顶地说到。
  “你说啥？你再说一遍。”钟晓欧眼前感觉有星星再晃。
  “好像真看见了，然后就一脸黑脸地飘走了。”
  “你这.......”钟晓欧戳了戳她，就已快步来到了顾茗的办公室，房门紧闭着，她提着心还是敲了敲门。
  “进来！”
  隔着房门都能感觉到顾总声音的冰冷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钟晓欧推门而入，顾茗面沉如水，钟晓欧来得急，见了却愈发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