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非人类[快穿] 第11节
作者:
一节藕 更新:2024-01-17 14:35 字数:4173
果然,鲁扬没有善罢甘休。
虞知白的位置上被倒了一大滩红墨水,桌子上也都是。
浅色实木的桌椅,摞在桌面整齐的练习册和试卷,甚至连桌子里面,全部都无一幸免,像是血腥的案发现场。已经空了的墨水瓶子倒在虞知白的桌面,耀武扬威,有恃无恐。
鲁扬之所以敢这么嚣张也是有原因的,校长和他家沾亲带故,他家也给学校不少赞助,而虞知白,除了学习好之外,没有什么能和鲁扬这种二代抗衡的。
哪怕赏南现在和虞知白关系好,也得看在两家大人的面子上,欺负的又不是赏南,哪家长辈都不会理解他的出头。
那些人,早就在纸醉金迷的世界当中被泡变了色,连骨头都被泡软了。
和自己无关的苦难,不看笑话,就是他们最大的慈悲。
张沪从书包里翻出一包纸,想放在虞知白桌子上,却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地儿,他只能把纸巾放在赏南的桌子上,“快擦擦吧,要上课了。”他小声说。
虞知白脸色没什么变化,连眉都没皱一下,他从赏南桌子上把纸巾拆了,和张沪说了声谢谢,弯腰认命而又仔细地擦拭着椅子。
赏南的椅子被殃及到一角,虞知白最先擦赏南的椅子。
教室里静谧无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离得近的同学不断朝这边看,鲁扬的每一个表情都代表了他现在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愉悦的心情。
他一会儿托着腮跟看戏似的,一会儿打一个哈欠,要不就是咧着嘴角笑几声,连他同桌都不适地翻了白眼。
虞知白挽起衣袖,红墨水浸透纸巾,沾上他的手指,他白皙的手指都被染成了红色。
幸好,被墨水洒到的书本只有表面那一层,下面的还能继续用。
见身旁的人一直没有动,虞知白动作停下来,对赏南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连累你了。”
[14:它黑化值没有波动,不用担心。]
赏南一言不发地蹲了下来,在自己桌子里面翻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他保持这个动作没动,过了几秒钟,他才站起来,拍了拍张沪肩膀,“你有墨水吗?”
“有啊,干嘛?”张沪答着,就从自己桌子里拿了瓶墨水出来,“进口的,丝滑不晕染……”
“借我。”不等他说完,赏南已经从张沪手里一把捞走了那还剩大半瓶的黑墨水,然后,直接就朝鲁扬走过去。
赏南一边绕开班上同学,一边拧开了墨水的瓶子。
鲁扬现在在和自己前面的男生嘻嘻哈哈,完全没注意到赏南,直到和他聊天的男生给他使了个眼色。
他还没看清赏南脸上的表情,头上一股冰凉袭来,眼前被大片的黑色挡住视野,浓重刺鼻的墨水味道瞬间冲进他的鼻腔。鲁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拳头慢慢在腿上攥紧。
黑色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在脸上,又顺着下巴滴在了衣服裤子上,他大半张脸都成了黑的,但阴狠的眼神却愈发清晰。
张沪看着赏南,“我……c。”
周遭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连震惊的表情都忘了收住。
赏南面无表情地将全部墨水都从鲁扬的头上倒了下去,听着墨水从哗啦到滴滴答答,他才慢腾腾收回手,垂眼看着气得发抖的鲁扬,“我跟你说过,别动他。”
瓶子里的墨水被倾倒得一干二净,赏南将空瓶子轻轻放在了鲁扬的桌子上,“送你了。”他轻声道。
赏南喜欢虞知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喜欢归喜欢,赏南从来没有去插手过虞知白和鲁扬之间的事情,别的不说,就说赏南家和鲁扬家到底是相识的,为了虞知白撕破脸,怎么看都不值。
但今天赏南居然翻了脸,一点脸都没给鲁扬。
鲁扬可不是好惹的,连老师都不怎么管他,这可怎么收场?
鲁扬笑了声,抬手用手背在脸上一抹。
“靠!”他骂了声,一脚踢翻了同桌的桌子,操起桌子里一直都备着的钢管站起来就朝赏南走去。
“赏南。”他从后面叫了对方一声。
赏南转身,鲁扬举起钢管就朝赏南挥过去。
赏南完全避不开,他闭上眼睛侧过头去,想着打在肩膀上总比打在头上要好,想着这一次怎么也能让虞知白的黑化值下降个20,不然就太亏了。
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赏南感觉到一阵风从自己身边拂过,接着便是什么东西倒地的轰隆声,紧跟着,教室里响起尖叫声,乱成了一锅粥。
赏南睁开眼,看见虞知白捂着脖子倒在自己身边,他指缝中不断渗出鲜血,脸顿失血色,真变成了纸白。
——鲁扬没有打到赏南,虞知白冲上来挡住了,但鲁扬使的力气太大,虞知白摔在地上,撞倒了一个女生的水杯,水杯碎裂成一地玻璃,虞知白正好倒在那片玻璃上。
班里乱成了一团,叫的叫老师,打的打120,张沪则躲在桌子底下报警。
骚乱当中,虞知白捂着脖子,艰难的爬起来,朝赏南弯了弯嘴角。
“老师来了老师来了!!!”有同学在走廊里喊着。
赏南脑子很乱,在看见虞知白那个笑容后就更乱了,他还没来得及朝虞知白走过去,就见对方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那个叫着“老师来了”的同学见状,用更夸张的音量声嘶力竭地喊着:“虞知白同学他晕倒了!!!杀人了杀人了!!!”
十分清楚虞知白伤不了死不了的赏南:“……”
作者有话要说: 南南:我......
第11章 纸活
虞知白脖颈血流不止,被几个男生一起送到医务室止血。
赏南想要跟着去,却被张雪丽叫住,她沉着脸,“你和鲁扬,跟我来办公室。”
[14:怎么说,教室里的监控被鲁扬弄坏了,你没有他往虞知白桌子上倒墨水的证据,但我可以帮你恢复一部分监控数据,只是需要五十万积分。]
赏南:”我没有五十万。”
[14:可以先赊账。]
赏南用14赊给自己的五十万积分兑换了一分钟的监控数据,他想,肯定能用到。
张雪丽大发雷霆,办公室里的老师都朝这边看过来,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赏南,你为什么要把墨水倒在鲁扬头上?你以为你是小学三年级?”
“他先往虞知白桌子上倒墨水,”赏南语气平静,“我回敬他一次,扯平了。”
张雪丽倒不知道是鲁扬先挑事的,来告知自己的人没有提前情,知道后,张雪丽皱眉看着鲁扬,“是你先的?”
鲁扬脸上全都是墨水,校服也都脏透了,他耸耸肩,“我可没有,您说我先往虞知白桌子上倒墨水,您得拿证据出来。”
最终还是得落在调监控这个环节上面。
鲁扬趁机看了一眼赏南,眼底的得意之色藏都藏不住,只是后者压根看都懒得看他,耷着眼皮,连回答张雪丽的问题都显得漫不经心。
在这之前,赏南在班里很低调,除了追虞知白追得众所周知以外,其他事情…甚至连他是个富二代,大家知情都还是因为一个叫张苟的神经病。
赏南喜欢虞知白,也和鲁扬无关,只要他不插手自己和虞知白之间的事情。
但鲁扬没想到,赏家这小少爷显然是真对虞知白上了心,还真就为了这么个垃圾和自己动起手来?
“监控我等会会去核实,赏南,如果是你无端起头,我会给你处分,”张雪丽敲了敲桌子,看向鲁扬,“鲁扬,那如果是你先欺负虞知白,请家长和留校察看。”
“你们可以接受吗?”张雪丽问道。
“可以。”回答张雪丽的是赏南,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见赏南回答得果断,鲁扬表情狐疑地盯着他看打量,直到张雪丽催促,他才痞里痞气地勾起嘴角,“我没问题啊。”
张雪丽看着鲁扬,眉头严厉地皱起,“学校明文规定,不允许携带刀棍,谁让你带的?我会请鲁先生到学校来一趟。”
鲁扬和父亲关系并不是很好,他不和赏南撕破脸也是因为如此,父亲对外会护着他,但回到家,十之八九会把他打个半死。
今天是他冲动了,可当着赏南的面,他也不可能哀求张雪丽,梗着脖子说:“您要请就请吧。”
“你先回教室,赏南,你去看看虞知白,看需不需要送医院治疗,有事直接来找我。”张雪丽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她自己有孩子,又带了一班高三的,主要是也不省心,她着实累得不行。
赏南先转身离开,鲁扬紧随其后。
出了办公室的门,鲁扬抹了把脸,脸上黑乎乎的,手上也是黑乎乎的一团,他嫌恶地皱起眉,叫住赏南,“赏南,你一定要和我作对?”
赏南缓缓转过身,对比狼狈的鲁扬,他干净得纤尘不染,桃花眼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烂漫多情,反而冷淡得像一把锋利的钩子。
“是。”
“就为了虞知白?”鲁扬嗤笑一声,“他妈是个烂货,没结婚就生下了他,生了孩子还不安分,搞什么唱歌跳舞专门勾引男人,要不是自己亏心事做得多,怎么会早死?我妈是因为他妈才死的,他凭什么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做人?”他说到后面,情绪激动起来,一张糊满墨水的脸,像一张扭曲的鬼面具。
赏南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鲁扬,良久,他开口,“嗯,知道了。”
“你知道?然后呢?你还是要帮他?”
“赏南,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鲁扬恼怒于赏南的油盐不进,“我们两家是有合作的,我们才是一个圈子的人!”
看似不存在的东西其实一直存在,每个人都被严格划分了等级。
赏南,鲁扬,还有这所高中的其他一些人,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一群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小姐们。
“鲁扬,”赏南语气淡淡的,“你父亲才是造成你母亲死亡的罪魁祸首,你为什么不怪他,是不想?还是不敢?”
赏南没打算从鲁扬嘴里得到答案,鲁扬只找虞知白的麻烦,已经足够说明所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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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南在去医务室的路上,一直在想,他是纸人,为什么会流那么多血?
除了出于任务者的义务,赏南心底还出现了隐隐的担忧。他在这只纸人身上没有感受到恶意,但纸人却承受了来自外界大多数不应该它承受的恶意。
甚至,曾经的人类虞知白早已经被这些恶意杀死。
校医姓伍,此时,他遭遇到了行医史上最棘手的问题之一——虞知白同学的伤口无法止血。
看着虞知白同学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失,伍医生更换纱布的动作逐渐加快,额间出现热汗。
身后传来咔擦一声,门开了,是赏南。
伍医生正全神贯注地止血,被这陡然出现的一声吓得手臂一抖,镊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赏南同学?你来看虞知白同学的?”他说完,赶忙弯腰去捡镊子,就这么十几秒钟功夫,那几道不算深的伤口又淌出血来,汨汨往下,鲜血打湿了虞知白的衣领,他来的时候脱了校服,白色毛衣上像开出了一整片鲜红锦簇的花。
虞知白本来低着头,听见赏南的名字才抬起头,他朝赏南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来了。”
赏南双手插在衣服兜里,站在医生旁边,看着那一大盘子已经使用过的满是鲜血的纱布,“怎么了?”
伍医生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止不住血,伤口也没多深啊……”
“要不……”赏南迟疑着,“我陪他去医院看看?”
“可以可以,赶紧送医院吧。”伍医生就等着这句话呢,偏偏虞知白是个闷葫芦,从送进来到现在,纱布用了一大堆,听自己说了半天“这血止不住啊”“完全不行啊”,他也不接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