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非人类[快穿] 第57节
作者:一节藕      更新:2024-01-17 14:36      字数:4355
  赏南看见对方的神色变化后,皱了皱眉,他被拽着衣领拖到了屠夫跟前,闻见了对方身上动物血的腥味和油腻的生肉腥臭。
  这股味道让赏南的五脏六腑都翻腾了起来,他没忍住,“哇”一口,直接对着屠夫的胸口大吐特吐,呕吐物顺着屠夫的衣服哗啦啦往下淌。
  “你他妈的找死!”屠夫恶心得差点也跟着吐了,他直接一把扯掉了赏南的斗篷疯狂擦拭着自己身上的呕吐物,再又想去剥赏南的外套。
  手还没碰到赏南,本来弯着腰温顺得跟小羊羔似的少年突然直起身,扬起一根木棍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头上。
  这是仓库,地上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赏南吐完以后趁屠夫在擦着自己外套的时候,悄然翻出来一根凳子脚。
  屠夫惨叫一声,捂着头后退了几步,趁对方现在没有还手的机会,赏南冲过去又是狠狠几下,顺便从屠夫口袋里掏出了被抢走的镯子。
  他不能和这个屠夫纠缠,怎样看,他都没有胜算。
  赏南紧张得直咽口水,酒劲在这个时候冲到头顶,他脚步不稳地往门口跑,手还没碰上门把,就被一把拖住了后领口,屠夫力大无穷,领子勒住了赏南的脖子,几乎令他窒息。
  “敢打我?妈的看我今天不弄死你!”屠夫举起刀,他平时熟练地宰杀牛与猪,宰杀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
  屠夫单手将赏南拎了起来,接着重重摔在了地上,第一下赏南便觉得自己被摔得浑身散了架,屠夫弯下腰来,又重复了几次。
  在屠宰场,杀兔子和猫狗之前,最好都先将它们摔个半死,那样可以避免挣扎,屠起来比较方便快捷。
  赏南的面具已经掉在了地上,屠夫才发现这个小崽子居然长得这么好看,想到他很快就要一刀把对方宰了,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冰冷的刀锋挨上了赏南的脖子,动脉剧烈地跳动起来,屠夫比划着位置,完全没有把这小崽子的挣扎放在眼里,猫挠一样,他可以直接扭断对方的脖子,但比起扭断脖子,他更加喜欢先放血。
  [14:你上个世界攒了一亿的积分,但兑换一个刀都砍不烂的身体需要三分之二,还只能维持两分钟,兑吗?]
  赏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呼吸急促又微弱,浑身没有哪一处是不疼的,甚至连刀锋贴在了脖子上,他都迟钝地感受不到。
  14没等到回答,它准备先拿它自己账户里的积分兑换。不管怎样,它都会护着赏南的,这是一个很靠谱的宿主,它不想失去对方,希望怪物能在它的积分被兑到零之前赶到。
  14都已经在检索系统功能了,就要输入支付密码时,门忽然从外面被打开了,地上的灰尘都被震荡了起来。
  屠夫的动作猛然停下,尽管刀锋已经沾上了鲜艳的血色。
  是陆及,屋内灯光昏黄,但并不影响怪物的视力,陆及看清了屋内的景象后,微微蹙眉,它抬手打开了另外几盏灯的开关,屋里骤然明亮起来。
  它神态太自然,姿态太优雅,进来时还不忘顺手关上了门,屠夫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直到屠夫的目光落在对方推在门板上的手背上,那不是手背,那那那那是骨头,一点肉都没有,五根修长的手指骨头。
  灰尘如雾一般缓慢落地,陆及关上门后,缓缓转身,它几乎都没看赏南,而是迈步向他和屠夫走去。
  “你你你你别过来,”屠夫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一定是为了给手下这个小崽子出头而来的,他举起刀,“你再走一步,我就杀了他!”
  他话音刚落,陆及已经走到了他的眼前,骨骼漂亮的颅骨在灯下像是被釉上了一层温润的漆,这架骷髅抬起手,掐住了屠夫肥胖的脖颈,指骨不断收紧,不断收紧,“噗呲”一声,几根指骨的第一节 穿透了皮肤,扎进了肉里,血管紧挨着坚硬的骨节,血液渗进骨节之间的间隙。
  屠夫的脖子被捏成了细细一扎,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东西,恐惧和疼痛令他无法发出声音。
  陆及将屠夫丢了出去,屠夫强壮庞大的身体撞上墙壁,又摔在地上,脖子上几个血洞不断往外冒着血,屠夫用手捂着脖子,张大嘴,求生的意志在这一刻到达了巅峰。
  解决了屠夫之后,陆及才蹲下来,他恢复人类的面容,眉目间的疼惜无法隐藏,他准备将赏南抱起来,但却看见了自己手指上裹满了了红色的液体。
  陆及撩起衣摆,直接用自己的衣服擦干净了手,掏出口袋里的手帕,俯身擦着赏南脸上的灰尘,那些摔出来的淤青只能找医生,脖子的刀口也异常刺眼。
  按着手帕的纤白手指又变成了节节分明的指骨。
  这时,赏南的眼皮抖了抖,他睁开了眼睛,浑身散架一样的疼痛,让他每呼吸一次都能感受到疼痛的加剧,屠夫把他当屠宰场的动物一样狠狠在地上摔打了几次。
  “14,把疼痛给我抹了,不管多少积分,直接扣。”
  14动作很快,赏南瞬时就觉得呼吸通畅了许多,也能开口说话了,只是身体自主性非常差,毕竟受伤了。
  “哥……”
  陆及膝盖跪在地上,弯腰把赏南抱了起来,他身上有令人感到心安的药水的清苦味道,他语气充满歉意,“你邀请我同你一起来看表演时,我应该陪你一起来的。”
  赏南几乎动不了,他甚至无法抬起手臂,只不过只要感觉不到疼痛,跟平时也差不多,赏南目光往那个屠夫身上看,“你送给我的镯子……”
  “陆香会取回来的。”
  “他会死吗?”
  “不会,陆香会帮他呼叫医生和警察,”走到门口时,陆及还没忘关上灯,“他一定是被不知名的野兽袭击了。”
  不知道为什么,陆及现在越温柔,赏南越不安。
  陆及抱着赏南从后门一走出去,香夫人就迎了上来,她的脸色煞白,一定不是被冻的。
  赏南的额头和脸颊两大片青紫,青紫中间是被擦掉的皮,露出血红的肉,看着就疼得要命,偏偏赏南还对她笑。
  “香夫人,我被一头猪打劫了。”
  香夫人心口发疼,她打开车后座的车门,直到赏南被放到后座,她才低声说了句抱歉。
  陆及站在车外,看了会赏南,才慢慢抬起眼,“要记住这次教训,再有下次…..陆香,我拿你怎么办呢?”
  陆香的眼泪几乎瞬间就涌了出来,她直直地跪下来,她跪的是陆绅,是将她从黑暗里拉出去的主子,“是我的失职,我不推卸责任,没有下次了。”
  她知道陆绅是个很好的主子,她更加知道,陆绅不会拿自己和小南做比较。
  她和小南的角色不同,但陆绅越不怪她,她就越难受。
  陆及将陆香扶起来,“我没有怪你,我也有责任,我们不会受伤,这些人对我们造成不了伤害,于是我们便松懈,我们忘记了小南是会流血受伤的。”
  “把眼泪擦一擦,再去处理那头猪的事情。”陆及说。
  赏南现在恢复了些,他艰难地抬手,扯了扯香夫人的外套衣摆,“香奶奶,还有那坛酒,也在那个仓库里,记得帮我带回来。”
  香夫人脸一僵,这是第二次自爆。
  陆及疑惑,“什么酒?”
  赏南往外面挪了挪,他朝陆及勾勾手指,示意陆及弯下腰,陆及看了一眼香夫人之后,弯下腰来,赏南仰起脸,对着陆及哈了一口气。
  他哈完这口气,扬起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香夫人看见这一幕,没有任何停顿的,转身一路小跑着往剧场仓库去了。
  陆及闻出了酒精的味道,再看着赏南迷蒙的眼神,才知道对方并不是疼得要哭不哭,而是,喝醉了。
  “陆香?”陆及直起身,却发现陆香早就跑没影了。
  “……”
  陆香很快便找到了那个仓库,她居高临下看着那呼吸已经非常微弱的屠夫,狠狠踹了对方几脚。
  赏南是陆及疼爱的孩子,自然也是她的孩子。
  .
  陆及留下了一辆车等香夫人,他要先带赏南回去看医生。
  赏南头晕得厉害,这种晕是积分都无法抹掉的,他在碎碎念,“与其让你自己发现我喝酒了,到时候背着我去找香夫人算账,不如我自己老实交代,你别怪香夫人,我们都不知道这个米酒有这么高~~~的度数~~”
  赏南一边说一边抬高手,直到手背撞到了车顶。
  陆及握着赏南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不疼?”
  赏南回想着之前疼痛的位置,他皱着眉,“肋骨、肩膀、头、脖子、后背很疼。”
  陆及伸手想摸摸这遍体鳞伤的孩子,但却不知道如何去触碰——露出来的皮肤几乎都有面积不等的擦伤和淤青。
  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受过伤,更加感受不到疼痛,以至于忽略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可以伤害到赏南。
  他已经无法理解前不久的自己曾想将赏南抛弃在这个世界里。
  如此危险的世界,试问他如何忍心让他的孩子独自去摸爬滚打,连沾上灰尘都最好不要,就让赏南永远生活在他制造的童话世界里。
  [14:黑化值再减10。]
  赏南有些莫名,他确实弄不懂陆及了,难不成是因为陆及喜欢看他被揍?
  如果是的话,赏南想,那还挺值的,只不过这样的打只能挨一顿,因为他会有被打死的可能性。
  车驶进山林里,车内没开灯,只能依靠路灯晃进来的微弱光芒,赏南靠在车座上,半迷糊地打着瞌睡。
  陆及看了他一会儿,倾身过去,将赏南散开的外套扣子扣上,少年胸膛单薄,呼吸时缓慢地起伏,睫毛又细又长,脸上的伤让赏南此刻看起来格外脆弱可怜。
  “小南?”陆及唤了他一声。
  “嗯。”赏南听见陆及叫自己,努力睁开眼睛,当看着陆及近在咫尺的漆黑眸子时,他像望进了两个黑洞,心神一凝。
  “不要娶妻生子,永远留在我身边,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陆及轻声说道。
  前半句说得太轻,赏南只听见了后面的,所以没多想,直接应了,“好。”
  陆及弯唇一笑,青年的笑温柔如当空的月光,但沉寂几百年的野心却在心底乍然苏醒。
  他的孩子,总不能一直是一个病秧子的小跟班。
  应该做家主最宠爱的小少爷。
  第42章 白骨吟
  医务室的灯全部都打开了,王医生带着助手和几个护士等待在门口,陆及抱着赏南出现在走廊的时候,王医生神色一凝,他大步走过去,口罩底下的声音听着严肃又担忧,“小南伤得很严重?”
  脖子上那道口子已经结痂,看着有些严重,但想来应该只是破了皮,伤口并不会太深,再就是脸上有两片青紫。
  陆及将赏南交给医生,“好好做个检查吧。”
  赏南是昏死过去了,不是睡着了。
  酒醉加那几下重摔,已经超过了一个小男生的身体承受极限,14只能让他感觉不到疼痛,却不能真的消除赏南身体上所收到的伤害。
  陆及在外面的长椅上坐着,眉目沉静平和,他生了多年的病,从马背上摔下来后,他便像宅院里那几棵枯死的树,树叶可能还青绿着,树干却早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养分,风稍微一大,就会拦腰断开,即使不断,青绿的树叶也会因为长时间失去营养支持而逐渐枯黄。
  但他是陆绅。
  他并不完全是陆及。
  走廊两边的窗户都开着,前不久刚消过毒,便于通风换气。风从西面灌进来,贯穿了整条走廊,再从东侧的窗户挤出去。
  陆及垂着眼,脸色苍白,但冷得令人抓狂的走廊里,一声咳嗽都没有响起过。
  隔了很久,王医生拿着检查结果出来,一站在走廊里,他就冷得直打哆嗦,他朝陆及走过去,站定后,将结果一项一项的向陆及说明清楚。
  “有轻微的脑震荡,脖子上是刀割伤,伤口不深,但为了防止感染,所以我们给小南打了一针疫苗,后背有不同程度的淤青,我已经开了药。”
  “小南摔倒了脑袋,我们做了头颅检查,内里没有发现出血迹象,但这几天还是要特别注意,如果他出现头晕呕吐的症状,就要马上过来再检查。”
  陆及“嗯”了声。